青袍龙葵子

慢慢码字,幻生梦死。粉丝QQ群:134594680。所以,不妨来勾搭咯~

昭禅同人《碧水吞麟》34回。

《野有蛩,白露风》


前回文见晋江:

http://www.jjwxc.net/onebook.php?novelid=2668288


前情概述:

司马昭误以为刘禅要暗中逃逸,星夜追杀到安乐公府时,撞破一切,才发现刘禅是在暗暗摆下七星灯阵借寿。——却被司马昭几乎破坏殆尽。


误会至此难解,司马昭发觉自己内心对于刘禅的爱恋。

于是与刘禅决绝:“从此君自由,永不复相见。”


一夜之后,他们作别。

司马昭因为大火熏坏了双眼;而刘禅一夜白头。

世事无奈如斯。


======正文分割线===========


01:

 

没过两天,朝中的人都知道了:

晋王司马昭此番出游,居然半夜兴起,带着人偷偷跑去洛道山中猎狐!

结果狐狸没猎到,眼睛反而被烟火熏伤,竟失盲了数日。

 


瞎了眼的司马昭游猎兴致大减。(那是自然)从次日起,眼睛便敷着草药包着纱布。


行弓射礼时,因为看不见箭靶,满弓一射,箭从围猎场中飞出去百里之外,——把年幼的天子吓坏了。

 

好不容易匆匆履行完仪式。立刻回到洛阳安歇。

时人听闻,都暗暗以袖掩口,笑他不正经。

 


但这传闻也有一点好处。

司马昭这一折腾,展现犹如少年般生机盎然,让坊间之前关于他“身体不好,怕要一病不起”的传闻彻底破碎。

 

……

 

“嗷哟!疼啊啊啊——”

司马昭仰躺在床上,拍着床栏,夸张地嗷嗷大叫。六七个侍女围着他,诚惶诚恐,随时听命。

 

偏偏此时,他不想喝酒,不想饮食,只剩下眼前的黑和从眼珠里传来的钻心的疼。

他难受极了,干脆痛快地大叫,满床打滚——

“疼啊!两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啊!!我要像夏侯惇那样吃掉它们!!”



吓死几个胆小的也好。

 

 

“先等等。把汤药喝完——”

只有这个温柔的声音,能让司马昭稍微克制自己的抓狂。

 


他坐起来,朝空气伸出手,准备接碗——不料唇沾一点暖湿。汤药已经喂到了他嘴边。

 

“从前就说你太胡闹。如今可要听教训了。“

妻子王元姬轻声说道。

 

……

司马昭只是闷头喝药。他的手摸索到王元姬的手腕,一把抓住。半天,只是慢慢摩挲这细细的,光滑的手腕,一声不吭——

 

这沉默,反而让人毛骨悚然。

 

王元姬被司马昭请回来时,已经察觉这位丈夫性情变得有些陌生。

比如若是从前,听到劝解,司马昭大概会傻笑起来,或者顾左右言其他——

 

现在,他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。甚至感受不到其他人。

眼睛暂时失明,心,更是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。

 

“元姬……”

司马昭喝完药,半天才轻声道。

 

“子上?”

 

“你的手腕,居然这么细。也很可爱啊……“

 

王元姬突然觉得浑身一寒。

她的第一反应是,司马昭在拿她和另一个人相比。


司马昭的双眼若不是被薄纱遮住,现在应该是什么神情呢?

 

“子上。好好休息。需要什么你只管吩咐……”

“我想听你念诗。”

 

“咦?”

王元姬一怔。然后很快反应过来。

 

司马昭当然不是一个多么热爱文学的人。但他是一个心血来潮的人。这个人做什么奇怪的要求,都是不奇怪的——

 

“你想听什么?”

“《诗风》。”

 

王元姬不愧是王元姬。她没有说二话,离开片刻,再回到司马昭身边时,牵着司马昭的手,让他摸到竹简。于是展开竹简,一卷卷地读。

 


她的音调温柔,平静。优雅的语调不带情感,吟诵得十分简单,反而让人能慢慢品味文字间的情愫。

 

从“麟之趾”到“芣苢”。又读到“旄丘”,王元姬挑选其中有关王师与男子气概的诗歌,读给司马昭听。

这些古老歌谣的词句音节甚美。遥远古人的身影随诗篇呈现眼前。

司马昭听完直笑。

“从前的人真直白呀!”

 

 

她渐渐又选了一些描述星辰和风物的诗篇。至念诵《七月》,如同古代臣子,讽谏描述百姓泥露里生活。又吟唱山野里的美人,望着江河兴叹。

 

司马昭虽然没有大肆点评,却不停地点头赞许。

渐渐地,两人都觉得品味诗文歌词滋味甚美,兴致高了起来。王元姬于是开始渐渐挑选一些情诗来念诵——

 

微妙的是,当念诵《伯兮》这样的诗文时,王元姬始终感到微微尴尬。

她不希望司马昭将诗歌中那个热烈爱着丈夫的寒门女人形象,等同与眼前的自己。

 

这种热切的感情,十分不适合高门贵族。

 

好在,司马昭似乎真的只是单纯被诗文吸引,默默听取,偶尔评论一句“真动人啊””还能这样抒发心意”。

 

等念到《东门之墠》时,司马昭第一次“扑哧”笑了起来。

 


“东门之墠,茹藘在阪。

其室则迩,其人甚远。


东门之栗,有践家室。

岂不尔思?子不我即!”

 

“古人好有趣啊。和我们今天差不多呢。”

司马昭抚摸着被打开的竹简,笑着感叹道。

“不知唱成歌谣时,是什么腔调?”

 


王元姬顺着他的心意,挑选了篇幅更短,文字更简白生动的爱情诗篇,反复念诵。

《泽陂》《草虫》《山有扶苏》《月出》,都是这样的佳作。

 

司马昭越听越沉默。

等到妻子开始念诵《月出》时,他忍不住跟着低诵,声音深沉。

他对于这些深深思慕,哀伤而幽怀的句子似乎格外珍惜。

 

司马昭生性聪颖,几乎过耳不忘。

偶尔有词句错失,王元姬在旁略加提点,很快他就能抚摸着竹简,吟诵“子之汤兮,宛丘之上兮。洵有情兮,而无望兮。”这样的深情之歌。

 

王元姬自小身受公门府第的教养,有惊人的耐心和意志。她平静地随丈夫饱揽情诗,却始终能忍住不问:——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
 

这是这个地位的女人,特有的智慧。

 

 

她原本以为丈夫心血来潮,想听情诗,是要学些粗鄙的小调,去调戏某个侍女……

 

现在却发现,丈夫居然缱绻于诗文,心绪翻涌,几乎不能自已——

 

他那片秘密的心底山河,此刻,是在为谁翻云覆雨呢?

 

 

王元姬突然有点羡慕丈夫。

这个男人拥有一切,半生快意恣纵。如今却怀有一颗赤忱的心,柔软滚烫,随诗歌动荡。


他沉浸在这古朴的情诗里,深深思念某个人,缠绵悱恻。——而那个人,一定不是王元姬。

 

现在,被隔离在他故事之外的她,开始有些惘然若失了。

 

 

……

她揣测司马昭的趣旨,翻出《黍离》这一篇来读。

这首诗曾是很多高门贵族的热爱。

 

……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。

行迈靡靡,中心摇摇。


知我者,谓我心忧;

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。


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?

 

她未读完,突然发现司马昭突然抚额,紧皱眉,猛转过脸去。



 “怎么,特别喜欢这一首吗?”

王元姬淡淡地问。

 

司马昭手按在眼前的纱布上。抿着嘴唇。久久,才声音压抑着说道:

“是啊。这一首果然最妙,特别形象。”

 

形象?

是谁的形象,此刻栩栩如生地、描绘在你心底呢?

 


“【知我者,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。】——这也是隐士之幽苦啦。很有人情不逮时,独自伤怀的高贵滋味呢。”

王元姬点评。

 

司马昭咧嘴,似乎在笑。

“不,我喜欢的是后面那句——”

 

“咦?”

 

“【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?】——老天爷呀,哪算是个什么人啊!”

“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!”

司马昭拍着床栏,居然大笑起来。



他敷眼的纱布,印出一双水痕。大概是揉眼时碰到伤痛处,疼出眼泪来了吧?

 

王元姬觉得眼前这个人品诗,实在无异于鸡同鸭讲。

司马家果真是血统诡异。

 

 

02:


爱恋一个人后,最生动的,是自身内心的变化。



心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柔软。灵魂不自主地渴望与世间一切呼应。本能寻找一切证据,证明这个世界多么庆幸有他,多么应该被眷恋。

 


司马昭突然一夜之间通神,竟读懂了天下所有的情诗。

他发觉世间所有的诗词歌赋,都在描写他和他的心——

 

每一篇都藏着刘公嗣。都藏着自己。

那些思念和渴望,化为无数男男女女的身影,化成无数他有缘经历过或者从来不曾体会的场景——

 

但归根到底,一切都只在说一件事。

他爱他。

他思念他。

 

……

司马昭甚至突然想学一学琴。


嵇康在世时,据说弹得一手妙不可言的好琴。能闻之令人涕泪雨下。从前未曾好好品味过,如今格外可惜。

 

将诗词歌赋的意味,投入到泠泠七弦上,大概格外能幽幽抒畅心意吧?



然而千金购来绝世好琴,却没什么卵用。

司马昭用手指挤压琴弦,弹播扣弄,只能发出干涩的噼啪声。按音则不准,拨弦而错音,心里旋律飘摇而至,在琴上手忙脚乱地奏,却顾东失西,不成音节——

 

越发郁闷得心头风云翻涌。积郁意浓,司马昭推开琴,临窗清啸,悲声入秋——

呜呼!司马昭终于爽了一时。

 


他将这被自己蹂躏过的名琴转送给王元姬,腆着脸说“名琴归美人,才是相得益彰”。


王元姬早知这人心血来潮学琴,结果不过如此——连白眼都懒得翻,接过琴匣,忙去仔细对弦上桐油了。

 

……

他如同一个贪吃而挑食的人,在无望而隐秘的恋情中,渴望摄取所有带着悲伤的色彩的艺术,以滋润他心里的【哀】。

 

心哀如死,才会下定决心,“永远再不见刘公嗣”。

这个毒咒反而让日夜变得异常漫漫难熬。


“一日三秋”简直是为他写的。

若由着司马昭的性子,只怕还要抢过毛笔来,改写成“一日十三秋”呢!

 


……

十余日后,他的眼睛已无大碍,司马昭却依然赌气,在眼睛上缠着纱布,哼哼唧唧不肯“治愈”。——只露出一角缝,不妨碍他阅看公文奏折。

  

他心里把这伤也当做“最后的,与刘禅有关的”纪念;不忍心彻底失去。

王元姬和侍女们哪里懂得他这缠绵的小秘密?——只当他发神经。

 

至于贾充,只怕是天底下少有几个知道司马昭胡闹原因的人。不过,他更不在乎。——只要不折腾出人命,又不耽误公务,司马昭就是天天头上顶个桶,贾充也一样冷笑着安然处之。

 

……

 

如此,如此。又熬过“绝交”一日。

白日越忙越好,到了晚上,枕边有人,暂逃得过心慌。

 

但是司马昭还是会入梦。

一入梦来,他再无凭无依,只是孑孓孤身一人。

在浩瀚的夜色梦境里,看不见一星半点灯火。

 


他被无色风吹起,飘过洛阳城的夜空,他看见满地倾颓的皇宫废墟,烈火烧尽。有人背对着他,坐在城墙上,穿着黑色的大袍,风吹起他的衣摆。

 


他轻声地对那个人说:

这可不算我又见你了。

 

那个人头也不回,只是平静道:

是啊。

 


司马昭站在他身后,看着这个背影,明知是梦,说出口时却心里怦怦乱跳:

我最近读诗歌词,总想起你……

 


哪一首呢?

那个人,在梦中,头也不回幽幽地问。

 

一瞬间电光石火,司马昭脑海中记得的诗歌全成空白。

他拼命搜索枯肠,脱口抑扬顿挫地念到:



【妃呼豨!——当风扬其灰。】

 


什么出处不记得了,依稀记得是描写女子在大海边思念心上人的情景。

纷扬扬落灰,多像这一刻烽火残城的景致!

 

那个人闻之,久久不作声。

……

 

梦醒以后,司马昭觉得“当风扬其灰”这诗句十分耳熟。他跳下床光脚跑去书房,翻来翻去,最后在一卷《乐府》里找到了原词,顿时傻眼:

 

《有所思》

有所思,乃在大海南。

……

闻君有他心,拉杂摧烧之。 

摧烧之, 

当风扬其灰。

 

从今以往,相思与君绝!

勿复更相思!

 

……

司马昭蹲在地上,凑着灯光看黄竹简,墨刀字。

他简直想给乱吟诗的自己一个大嘴巴。

 

 

03:

 

天气渐渐转冷。秋夜越来越长。这清冷的高天别有一番美,司马昭常常在庭院里望着月色发呆。

 

洛阳的云缕散尽时,星辰布满东天,明亮而孤傲。

 

司马昭打了个喷嚏,突然想起那一首来,于是清诵:

 

“嘒彼小星,三五在东。

肃肃宵征,抱衾与裯。实命不犹!“

 

他的声音明厚,郎朗悠扬,吟诵得很有气势。妻子王元姬慢慢抱衣来到他身后,默默听他诵唱。

 

司马昭长出一口气,一回头,却发现王元姬睁大眼睛,怔怔发呆,眼中滚落下泪珠来。


“怎么,元卿?”

 

“想起了安乐公的夫人——星彩。”

王元姬慢慢侧头,以无可挑剔的姿势优雅地抆泪。

 

“星彩怎么了?”

 

“子上,请你答应一件事……”


“让星彩回洛阳,回到刘禅身边吧。“

王元姬叹道。

 

“……为什么突然这么讲?”

司马昭面无表情。


当初让星彩离开刘禅身边,出调征军为将,是为彻底化解季汉王权势力。如今的刘禅再无可能竖起王旗,让星彩回到他身边亦无可厚非——

 

但司马昭暗暗不愿意。

他不会刻意去阻挡,至少也是准备沉默不提。



如今居然是妻子王元姬主动提出来,莫名让人介怀。

 


“有消息来报。星彩受伤了。”

王元姬低头望庭中静水,一尾游鱼。



“她秋日练兵后,骑马从山坡冲下来,连马带人一起跌进了沟壑里。”

“战马伤穿胸肺,当夜就死了。——星彩摔断腿和手臂,只怕养好伤,也再不能胜任将领。“

 

“所以,请让她回到安乐公身边吧。”

 

 

王元姬说来淡淡。想那场面,却是触目惊心。

 

司马昭愕然回头:

“她是出色的武将,怎么会摔——”

 

突然,司马昭住口不言。王元姬的眼神里全是悲戚之色。

他们一瞬间自然都明白了。


星彩竟然刚烈至此,——这是以性命明志,不惜自损。

 

只怕,她终于听闻“司马昭夜狩安乐公”,于是狠意下定决心——


从今后,只有生死厮守在刘禅身边的安乐公夫人,

再没有为司马昭御兵的星彩将军。

 

【要么让我回到他身边;要么,我何惜残躯,何惧一死。】

 

 

“……”

这种被挫败的感觉,司马昭并不陌生。


这个世上总有人比他更热烈真诚,更执着直白地,去爱刘禅。

他们爱他起来,淡漠了生死;

留下这个永远要做反派的自己,暗暗可悲,宛如闹剧的配角。

 

 

“……那,当然,就允了吧。”

“再派些人去,好好安抚。善赏星彩夫人——”



司马昭喉间酸疼。

 

他与王元姬沉默对立须臾,终于忍不住,苦笑着感慨:



“星彩与……安乐公之间,真是鹣鲽情深啊。“

“元卿与我这么多年,若有一日此等情景,你对我能否——”

 


“怎么能说这么不吉祥的话?!”

王元姬立刻打断他。


两人都是脸色苍白,互相看,只知对方心情翻涌,却更怕被窥见自己内心的秘密。

 

“……”

王元姬扶着心口,低头叹息。

“我做不到。”

 


“咦?”

 

 

“我早就知道。我和星彩,从骨子里便不一样。”

 

“【忘我以钟情】这样的事……”

这位娇小的夫人,一双美目盈盈含愁。轻声而坚定:


“恐怕,我对世上任何一人,都无法做到。”

 

“如果夫君期待,有人为你用情至此,恐怕要让你失望了。”

 

王元姬果决的言辞,倒很有优雅的气魄。司马昭听来,皱眉玩味,转刻哈哈大笑:

“我怎么会失望——”

“你能对我如此诚实,已经非常可贵了!”

 

 

司马昭揉揉眼睛,转身叉腰,仰望天际。

 


是了,是了。

就这样让星彩回到他的身边。让他们这姻缘里的一对,在新府邸中,从此依偎厮守;如此各自团聚,各自相安……


老死不相往来。权当做不曾有旧。

任自霜雪侵,白发长,

把这思念或揉碎在日夜流年里,或带进百年后的坟茔中。

 

作为一个结局,不是很好吗?

这种悲情,不也很完美吗?

 


司马昭又长长吐出一口气,不由眼圈红了。



身后王元姬清冷的声音传来——

 

“子上。以后我去安乐公府拜访星彩,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望安乐公?”

 


“!”

司马昭回头,望着妻子一本正经的脸,不由目瞪口呆。

“你为何要去拜访她?!”

 

“我和星彩一同出巡,上过战场,也曾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呀。必然要常常去探望她的——”

王元姬理直气壮。


“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吗?”

 


“我不去!我不要再见到刘公嗣!”

 


“……好吧。那我可以去吧?”

“可以!!”

 

连捧灯的侍女,都能看得出尊贵的晋王司马昭,此刻内心陷入何等【剪不断,理还乱】的抓狂。

 


=========特别分割线======

 献给好友【 @一一 】的星禅点播。



【虐心番外】

 

星彩回到安乐公府,看见走出来迎她的刘禅一头白发时,愕然。


她猛地推开侍女,扔下手杖,奋力向刘禅扑去——脚下一趔趄,要摔倒时,早被飞奔扑上来得刘禅一把抱住。

 

刘禅的宽衣大袖飞扬,将星彩卷裹其中。

 “回来了就好啊,星彩。”


“你这个白痴……”

星彩闻着这久违的衣香,抓紧这人的衣襟,放声如同野狼一般大哭,愤恨悲嚎:


“我听说了!我听说了!我还有些不信,现在看了你才知道是真的——”

“他毁了你的灯阵!”

 


“我不应该离开你呀!”

 

他们久别重逢,悲从心来,直抒思念,差点什么都不顾了。


星彩与刘禅重逢,是喜极;见到刘禅一夜白发苍白如纸,是悲极;悲喜分错,她陡然盛怒。眼底冒火光,紧紧握拳道:

“我一定要杀了司马昭!”

 

刘禅惊得跳起来,捂着她的嘴,痛声喊道:

“你要是去杀他……倒不如先提刀来杀了我!!”

 


星彩愕然地望着刘禅。

 


刘禅泪如泉涌。哀然抱着妻子,将额头抵靠在她锁骨上。

“小星,你这已经是杀了我了啊!”

 


星彩这才反应过来,刘禅是在哀痛,责备她不该自残自伤。

这哀痛中自有怜惜爱意。两人苦涩之中,又暗暗欣慰,毕竟重逢——

 

于是两人又抱在一起,心酸且喜。



“哀哉,痛哉!夫人你伤了腿。以后再也不能见你翩然飞燕舞了。”

刘禅一边擦眼泪,一边说。

 

飞燕舞,是前朝飞燕夫人创的轻盈盘上舞姿,柔弱轻盈,婉转可爱。

舞蹈时彩绦随荡,如同要乘风而去,极有女性柔媚的艳姿。



星彩悲伤之中,闪过一丝惊讶:

“我什么时候学会过那种舞蹈?”

 


“我知道你打死也学不会。”

“只是从今以后,可以这么跟客人胡说吹牛了。腿伤无对证。倒也没人会戳穿你——”

刘禅脸上还有泪痕,合袖慢吞吞地说道。

 


下一秒,星彩那擒龙扼虎的手,毫不留情地捏着他的脸颊;

安乐公夫人语气冰冷可怖:



“夫君。你是认真地想开这个玩笑吧——?”

 

“哎。疼啊、疼——”

刘禅依然慢吞吞说道。



(未完待续)

评论 ( 6 )
热度 ( 39 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青袍龙葵子 | Powered by LOFTER